和地回答“当年我们一起去看乐队演出的时候，他也经常在自己脸上涂牙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过了半晌，她又开口“你应该去看看他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沉默许久，脸上看不出情绪，“他对我来说，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那是癌症，Simon，他上就要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...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说话，看不出他到底答应了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下楼时，母亲已经把红茶泡好，茶香混着老电视那断断续续的声音，晃在狭小温的客厅里。电视屏幕时不时会卡一下，画面抖动着，声音也忽大忽小，像是在和这间屋子一同老去。

        Simon接过母亲递来的茶，手掌碰到杯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有些发冷。他将自己进老旧的布艺沙发里，陷入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塌塌的包裹感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应该买台新的电视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电视晃动的影像开口，语气却并不是真的抱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，这个还能用。”母亲笑着摆摆手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该把钱浪费在这种东西上。不如试试去找个女朋友，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和全天下的母亲一样，她总是对于孩子的未来抱有稳定平安的祝福。

        Simon轻轻笑了下，低抿一口茶：“还早呢，妈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告诉她，那些真正的噩梦不是梦，而是现实留下的疤。他也不会告诉她，他已经太习惯独，习惯一个人理所有的痛。

        母亲没有追问。只是和他随意闲聊着，聊到天气，聊到邻居家的孩子，也聊到了那只狼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第一次带她回家的时候，我真的吓了一呢，”母亲轻笑着回忆，“她一进门就直勾勾盯着我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Simon也笑了，低低的，像叹息一样，“是啊……她看起来很不好惹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她是个善良的孩子。约瑟夫上次还骑过她呢，她居然没生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Simon把茶杯轻轻放在膝，手指摩挲着瓷边缘“她确实很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，眼中闪过一丝温柔

        “狗是人类最好的伙伴。”母亲接着说，声音依旧温和，“我很开心你能多一个陪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不要给她起个名字？”她问，带着一丝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 Simon愣了一下，垂下眼沉默良久后，他摇了摇，有些犹豫地说：“我不知……也许之后会起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，名字总是慢慢来的。”母亲出一个笑容，眼角的纹路柔和得像细雨后窗玻璃上的水痕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继续聊着，从狼狗的脾气，到小时候Simon工带回家的小玩意儿，再到弟弟和父亲一起搞的恶作剧。

        客厅的时钟滴答作响，电视已经自动静音，外面的风声变得更远了，仿佛这一刻，整个世界都放轻了呼。

        Simon很久没有和母亲这样说话了。他甚至不记得上一次这样无防备地坐着，听她唠叨，看她脸上的皱纹在光影里一点点扩散是什么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母亲的声音沙哑但熟悉，如同炉火烧水的声音，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宁静力量。他的眼慢慢变得沉重，像是撑不住多余的思绪，只想安静地沉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母亲微笑着，站起，俯过来。她的双手柔又温，轻轻碰着他的额，像是在替他拨去满风尘“去睡吧，我的孩子，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轻声说“you?at?home“。

        Simon没有回应，只是轻轻点了点，眼前的光慢慢模糊。他靠在沙发里，像一块石终于找到了河床，心脏也在这沉默中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