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开始习惯这种单方面的“对话”。
哪怕狗没听懂,他也愿意相信它听懂了;哪怕狗没反应,他也觉得有个存在能听自己说话,比一个人待着强多了。
某一天夜里,他停下来望着狗,低声说:“你是不是其实是个哑巴人?还是个诅咒变成狗的灵魂?要不……你给我眨眨眼?”
狗在听见的时候愣了一下,然后睁大了那双三白眼,他看到它缓慢而又坚定地---眨了眨眼。
他的笑容顿住了,像被风灭的火苗,神情陷入几秒的空白。
“……你他妈真的听得懂?”他喃喃地说。
狗没有动,只是继续看着他,耳朵偶尔抖一下,仿佛刚刚的动作毫不特别。
他盯着那条狗好一会儿,然后仰笑了一声,低低的,像苦笑又像松了口气的疯话:“好吧……至少我不是一个人在说梦话。”
越是继续前行,他的情况就变得越糟。
天还是那样晒,风还是那样干,路却仿佛越来越长,像怎么也走不出的一场噩梦。他的仿佛只剩下惯
支撑,脑袋嗡嗡作响,眼前的景色一阵阵扭曲,仿佛连地平线都在摇晃。
而那只狗,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利落。它叼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少,有时候甚至空着嘴回来,只是默默地躺在他边,一动不动,他能看出来,那只狗也累了。
它的脚步越来越沉,眼睛不再时刻警觉,干瘦的躯下,肋骨一
撑起了杂乱的
,那本该厚实的尾巴也无力地拖在地上。它
得比以前更重。
饥饿把他脑子啃得空的,甚至连思考都开始迟钝。他开始胡思乱想。
要不……就吃了它吧。反正它也快不行了,肉不多,但也总比死在这鬼地方强。
或者……干脆被它吃掉也好,至少还有个用途,不至于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土地上烂成一堆没人的骨
。
他盯着那只狼狗的背影看了很久,那狗正窝着子,闭着眼,呼
微弱,像是随时会断掉似的。
可不知怎么的,他就是没法伸手。哪怕只是想象着动一下,都觉得恶心。
他咬紧牙,扯出一声苦笑:“我们两个都真他妈的够惨。”
风继续,
得人发晕。他靠着狗,慢慢闭上眼,心里一遍遍重复着一句话:
明天再说吧。
就在这时,一辆嘎吱作响的车轮声打破了沉寂。
他勉强抬起,视线模糊不清,却依稀能看到一个
影站在不远
。他眨了眨眼睛,确认自己并没有产生幻觉。那人高大,
上穿着一
警察制服,显然是刚从车上下来。
“嘿,伙计,你没事吧?”
那人声音洪亮,带着重的德州口音,语气里满是疑惑和关切。
这里他妈是德克萨斯州?!
在那一周之后,他带着狗回到了英格兰。
Simon?Riley不得不接受上级指派的那个神科医生,哪怕他再三保证他已经很久没
过噩梦了,但这众所周知的谎言没办法让他重回军队,他依旧需要那位医生的签名。
在被上级拒绝重返的当天晚上,熟悉的噩梦就再次降临。
他看见自己就像一个小混混一样调戏酒馆老板的女儿,他让她to了衣服让他好好瞧一瞧,但下一秒画面却又被那个折磨他摧毁他的罗巴所占据。
他下意识拿起枪想蹦了这个混,但他的脸化为了骷髅与火焰。
“你别想逃,英国人……”
那声音像是从骨里钻出来的一
寒意。他猛地睁开眼,
口剧烈起伏着,汗水顺着鬓角
下。下意识地摸向
旁,却碰到了一团
茸茸的起伏――温热、柔
,随着呼
轻轻上下。
他愣了一瞬,才意识到那是狗的。
那只狼狗正躺在他床上,四仰八叉地睡着,毫无防备,肚朝天,尾巴还轻轻抽动着,仿佛正在梦里奔跑。那份安静与平和,像一
缓慢的力量,从他掌心一路传到心口,令他急促的呼
逐渐平稳下来。
他轻轻地摸了摸它的,指尖划过
糙而凌乱的
。狗没有醒,只是哼哼了一声,脑袋往他手里蹭了蹭,继续沉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