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地，思绪飘得好远，眼底涤着潋滟的水光，她忽视脸的酸麻的灼热，忽视恶人对自己的侵犯，只是默默看着晦暗挂坠的水晶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喜欢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微弱的光亮像十年前被他拢在白皙粝掌心中的火苗，也像是他那双总是在纷然大雪下清澈温的浅棕色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，不短疯狂呢喃他的名字，心房颤动地泛疼，她第一次绝望地感受到了一种失败，一种怯馁，她知自己永远也无法真正地讨厌他。

，她感觉绷直的那心弦真的快要断掉，在昏沉间几乎带上了哭腔地遏制住了李殊寒的手，眼底藏不住绝望与惊疑。她甚至感受不到从耳涌出的血，正在一滴又一滴地坠落到她的衣领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不算是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猛然间，童乐川的血肉模糊的心底盛开了一朵思念成疾花，这朵花本是源于那颗埋藏十年的种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父亲”这把刀既能保护她，也能伤害她，始终都让她于被动、崩溃、疯狂的边缘，无法自也无法自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明白人的爱与恨为什么总是不能干脆利落？

        无解在于她越发束手无策，她一直都知，面对“父亲”这一个能刺穿人心脏的双刃剑份，她从来都没有任何斡旋的余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就是你说的怜香惜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装作一副好人样，手却过她沾惹泪痕的脸颊，又向她的领口，“沾了血的衣服要不得了，咱们要不脱了吧？”，他自说自话地问，接着本不在乎童乐川的意愿，就将夏季校服领口猛地朝外一扯，猛地，两颗纯白的纽扣直接爆裂开来，童乐川前大片的光洁与起伏就暴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矛盾在于她想恨又无法恨，她知李晋昭并不是那么爱她，但为父亲的他却是她边绝无仅有的最为在乎她，也最为真心想她好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李殊寒，你最好……能在今天弄死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独留晶莹又澄澈的泪淌，不断不断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喃喃，沉浸在自己变态的游戏中无法自，随后抄起桌上的酒，悠然自得地往她口淋，一下一下，很快，瓶酒业见底，童乐川的白色校服也被打透彻。

        心脏疼得厉害，她无助也委屈，双手紧紧地攥住漉漉的衣角，不知下一步该何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现在越来越感觉到，自己那扭又封闭的内心，难以参透的忧郁，刺利坚的防御外壳，好像反过来变成了伤害自己的利。

        无人知晓童乐川的度秒如年，她心底涌出无比烈的哀伤与苦意，生生不息地似藤蔓一样蔓延缠绕她，紧收，束缚，要攫取她最后一丝挣扎的生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听他的嘱咐，后悔为什么没能在当时选择和他回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气若游丝，沉沉的嘶哑的声音响起，眸光黯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沉醉其间，了嘴角，伸卷走指尖的血，随后又抽手出来去拭她眼角汹涌而出的泪，“不哭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抬眸望向童乐川的眼，却发现，她眼中最初的暴戾，胆寒，惧怕不知在何时间竟然消失了，一片苍白的脸上没有情绪可言，像一只死去很久的小鸟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本应该很厌恶他才对，他也不应该是在乎她的才对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星海岸那次是，这一次也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啧，怎么快哭了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殊寒玩味的扬起嘴角，没有继续试探下去，她只是抽出去揩她耳垂的血，“都出血了，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殊寒用水果刀叉挑着暴大开的领口，伸着她的耳

        好讽刺啊，好可悲啊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晋昭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呢喃，泪水一缕接过一缕，她觉得自己矛盾又无解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她最初只是想寻求一种缓解疼痛的放空，一种破碎神力量的平衡，从来没有想到过会遇险，可为什么次次都会将自己陷入险境呢？

        绿色圣诞树上此起彼伏的装饰灯闪烁温的红色光芒，他摸着她的，说：“小朋友，请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，请一定好好照顾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突然听见那时属于他的嘱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……竟然很想见到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一切恰恰相反。

        只可惜，昙花一现，她在心底默默呼唤那最为她厌弃的禁忌称呼，她失败了也放弃了，心脏变成一片片破碎又糜烂的花，坠落在血色的黑夜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迷离间想起李晋昭的脸，泪水便迅猛将她卷进漩涡，明晃的灯光几乎放大了她的念，陡然地，她只觉得鼻腔酸涩得像被烈火炙烤，她感到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