岩弩眉一挑,
出得意之色:“多亏驸
爷。当初他在邕州查办灾情时,便私下与我们达成协议,回京后让皇帝在僚人地界设盐铁平权。驸
爷果然是聪明人,给我们绘制了‘双鱼秤’,秤杆刻有汉僚双文刻度,秤砣铸成铁牛蹄形,谁若私改,就会失衡。还有,新上任的刺史与驸
爷交好,帮我们建了粮仓,修了堤坝,咱僚人都念着他的好。”
相思点,忽然轻声问
:“你们如今还好吧?”
连珠眉拧着:“
婢听说,驸
爷要回来了。公主要不要带着小世子去接风?”连珠也不
周述被封了晋王不晋王得,在她眼里,他只是尚公主的驸
。
临走前,岩弩解下脖子上的赤金项圈,挂在周晏颈上:“这是我们的护符,原本有两副,另一副在我哥哥那里。这一副,就送给小世子吧。”
岩弩凑上前,逗了逗小周晏,孩子也不认生,抓着他的衣袖咿咿呀呀地笑。岩弩目光柔和了几分,轻声:“这孩子像公主,尤其是眼睛,亮晶晶的。”
那声音透着熟悉的自在与率,相思愣了愣,循声望去,只见一男子大步走入庭院。他站在门口,背对着光线,穿着一
僚人装束,腰间还挂着短刀,衣袖上有些泥土痕迹,显然风尘仆仆。相思稍一凝神,顿时认出他来,微微一笑:“记得,你是岩弩。”
相思点点,吩咐连珠去沏好茶。岩弩便也不拘束,随意落座,望着相思怀中孩子,欣然笑
:“驸
说你们有了一子,取名周晏,就是这个孩子吗?”
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,圣旨始终没有下达。
相思当然知周恭简有心要除掉自己。她只是平静地等待着。
相思怔怔地望着远的天空,忽然有些恍惚。或许是她的存在已经毫无意义,周恭简想想也觉得多此一举,何必为她浪费一瓶毒酒或是一条白绫?
周恭简原本要为他重新赏赐府邸,毕竟如今大权在握,若再居住在这座“公主府”,难免惹人非议。可周述却平静地说:“孩儿已习惯了公主府的环境。何况那里朝阳,海尔这上的旧伤寒气入骨,公主府那
倒是适合将养。”
周恭简听了,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。
这些事相思听了也就随风散了,像是秋日枝飘落的叶子,无声无息地沉入泥土。
相思淡笑:“这次入京,是为何事?”
。”
相思轻轻一笑,目中有些柔和:“他……倒是没和我说过这些。”
或许是赐死,或许是幽禁。无论是毒酒还是白绫,她都想象过许多次了。到那时,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人替她哭泣吧。
“可是在婢心里,
婢只认您是公主。”连珠跪在她
旁,声音里带着固执与哽咽。
岁月在他上似乎并未留下太多痕迹,依旧是那副不拘小节的模样。岩弩笑得坦然,拱手作揖:“方便让我进来吗?”
小周晏瞪着圆圆的眼睛,好奇地摸了摸项圈,孩子竟不认生,还咯咯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。
唯一放不下的,只有她的晏儿。
岩弩挑眉:“这还是当年你和驸
来看病时,我与他约定好的。有朝一日,若驸
爷需要相助,我们僚人必然不遗余力。”说到这,岩弩眼中带了几分感慨:“驸
爷看起来孤冷,其实心系天下,我们僚人非常敬重他。”
相思已经许久不见生人,心中竟有些不知所措,披了件薄披风,慢慢走到门口,问:“是谁?”
相思倚在窗边,目光漫无边际地望着院中的老槐树。枝叶已经有些枯黄,几片叶子打着旋儿飘下,落在地上。“连珠,现在我已经不是公主了。”她笑得轻巧,像是谈论一件再无关紧要的事。
相思只是笑了笑,没有再多说。
岩弩不以为意,摆摆手:“我啊,还习惯称呼你们是公主和驸。”他拿起茶盏,轻抿一口,嘴里啧啧有声:“京中的茶水就是和邕州不一样,总有点儿涩。”他放下茶盏,目光在庭中环顾,长长吁了口气:“到底,还是在邕州自在些。”
周述归来的那天,入听封。
忽然,院中传来一声爽朗的笑:“月神娘娘,公主还记得我吗?”
这天,外说是有故人造访。
周家并无亲生的女儿,可周通和周迢的女儿却已先后封了公主。她这位前朝公主,如今不过是不尴不尬地留在这座府邸中,甚至不知要如何置。
只是相思的份,终究是横在眼前的一
刺。前朝余孽早已清理干净,如今只剩下一个许相思。她虽是公主,但当初在
觞曲水宴上与士子交好而名声在外,还有士子声称是公主门生。为避免节外生枝,周恭简心中隐约存着要斩草除
的念
。
相思眉眼弯弯:“其实,我现在不是公主了。”
岩弩大大咧咧地笑:“驸
爷在南方平叛,我们僚人相助,皇帝大加赏赐,我也是来表忠心,过几日便要回去。”
相思愣了一下,没有想到周述在外竟然将周晏当作自己的骨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