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隐轻轻拍了拍龙柊落在他胳膊上的手背，这一下落在莉莉眼里，让莉莉脑袋有些发懵。

        莉莉心里发堵，她不想在这种时候想这些，一位女士站在悬崖边上，但她竟然还在关注这些莫名奇妙的小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过于炽热的怀抱不是该隐的，是那个红发的讨厌鬼。

        该隐大步向前：“你的命要是不想要，那现在下去也不过是多一尸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一下太自然了，自然得不像客套或示意，而更像一种默认，一种无需言说的亲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是不说，那就是恶意诬陷！你和你的家族，都是在以生死要挟王权！”

刃般扫过龙星的脸：“治安总长只排除了他杀。自杀还是意外还在调查中，这起案件并未定，因为你一个人的臆测就要破坏程序规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龙星下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怀抱温热、稳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莉莉最后的记忆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龙柊的睫轻颤，微微垂下，像是领受了一种不容质疑的命令——却又是心甘情愿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是真有证据，就说出来，立案立审；你要是没有，便不要再玩贵族小姐的脾气，拿一条命来敲诈王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该隐！”龙柊突然拉住该隐的胳膊，焦急低声，“请相信我，我会理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莉莉站在原地，一动不动，只觉得口被某种无法言说的预感攫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该隐冷冷看着龙星：“尸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，那是调查物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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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一条黑色的影子从龙柊后飞出，就像她的影子飞出去了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我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像是一只从枝惊飞的鸟，她纤细的影从青铜长臂跃出，划过天与水之间的一弧线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声音不是从传来，不是从怀抱的人口中发出，莉莉看向前方，该隐焦急地回，下一秒却抱住了扑到他怀里的龙柊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两个形影不离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又亲近了些，该隐也会这样安别的人吗？也会默许别人对他这样亲密的举动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嘈杂、混乱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有人接住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在看谁？”该隐眯起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鬼！你没事吧？小鬼！”他把她护在怀里，语气很重，手却一抖一抖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在叫她的名字，她听见了，却像被关进玻璃罩中，声音被隔绝，只剩回音。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，脚下一，天旋地转，子一下子失去重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快救人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看见了什么？”该隐紧追不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该隐——”龙柊环上了该隐的手臂。

        龙星猛地一震收回目光，她看着面前的母亲，和自己的家族成员。

        莉莉看到她的落水点，视野忽然模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尸！”龙星抿了抿嘴像是咽下了什么话，随后声音陡然高，回在整个青铜枝干上，“我要见我哥哥的尸！立刻！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也是这样从高落下，也是这样消失在水面。银月楼下的海里，那只白色的大鸟，扑腾着翅膀，没能飞起来。那是她哥哥——龙星的哥哥。沉进水底的时候，也是这样的波纹，四散而去，却再没有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最后说一次！”龙星嘶哑着怒吼，“把我哥哥的尸拿来！不然我就下去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画面袭来，莉莉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龙星形颤了颤，嘴抿得死紧，最终像是挤出一句话：“我看见……不……我不能说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龙柊的眼神陡然锐利，盯向龙星，仿佛下一刻要将她的魂都钉住。

        龙星目光本能地飘向——莉莉、缪尔、亚伯、龙柊、龙邕……

        那熟悉的、令人讨厌的感觉又回来了，像被抢走的玩，像解不开的数学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样？龙星小姐，我会在此为你作证，我和龙家的大贵族们也会记录下你的证据，保证你的证据传达中不会发生令你担忧的事。”该隐一步步向龙星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人拦住她了吗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在怕谁？”该隐厉声，“说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莉莉！”

        莉莉见过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砰”的一声，震得人心一，像是在寂静中炸响的惊雷。水花激起足有两人高，雪白的浪像碎裂的白花瞬间吞没了龙星的影。然后便是动的波浪，急促地扩散成一圈圈波纹，在那片墨绿的水面上来回撞击着石与浮桥。

        水面被她撞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哥哥是人，不是物证！”龙星声嘶力竭。

        人群中传来尖叫与惊呼。大贵族们退到一边，唯恐浸了衣摆，他们神情肃穆，窃窃私语。龙星家人早已崩溃，一位妇女当场嚎啕。